朕听说你们叫我大明一月皇帝第93章 秋深寒露 暗涌惊雷
深秋的寒风卷过辽东的山峦吹得枯草起伏发出呜呜的声响。
抚顺关这座曾经的大明边陲重镇如今像一座被遗弃的孤岛沉默地矗立在逐渐凋零的旷野中。
关墙上稀稀拉拉地站着一些后金守军但旗帜歪斜士气低落。
他们早已得知沈阳陷落、大汗重伤北窜的消息留守于此更多是出于惯性而非战意。
关墙之下明军的先锋部队——主要是曹文诏率领的骑兵和一部分车营——已经列开阵势黑压压的一片沉默中带着巨大的压力。
没有激烈的攻城战双方陷入一种诡异的对峙。
一辆装饰简朴却带着皇家标识的马车在精锐骑兵的护卫下来到军阵之前。
车帘掀开下来的并非戎装武将而是身着三品孔雀补子文官袍服的辽东巡抚袁崇焕。
他是奉熊廷弼之命前来负责接收抚顺关及周边地区。
袁崇焕没有佩剑只带着几名属官和一队手持节旗的仪仗。
他缓步走向关墙在一箭之地外停住朗声道:“关上守将听真!我乃大明辽东巡抚袁崇焕!沈阳已复尔主北遁天命已归大明!抚顺本乃汉家故土岂容尔等久踞?今本抚奉熊经略将令前来接收关防!若肯开关纳降保尔等性命无虞亦可酌情安置。
若负隅顽抗天兵一至玉石俱焚!” 他的声音洪亮在秋风中传得很远。
关墙上一阵骚动几个军官模样的人探头探脑交头接耳。
良久关门发出沉重的吱呀声缓缓打开一条缝隙。
一个穿着旧明军千总服饰、却剃了金钱鼠尾的汉人降将战战兢兢地走了出来身后跟着几个包衣奴才捧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抚顺关的印信和兵符册簿。
“罪…罪将王世忠叩…叩见巡抚大人!”那降将扑通跪倒在地声音颤抖“我等愿降!只求大人开恩饶我等性命!” 袁崇焕面色冷峻示意属官上前接收印信验看无误后才缓缓开口:“既愿归顺便是我大明子民。
起来吧。
令关上守军即刻解除武装出关听候整编。
所有旗人(女真)兵丁另行看管。
” 没有欢呼没有战斗抚顺关就这样兵不血刃地回到了大明手中。
然而袁崇焕看着那些垂头丧气走出关门的降兵看着关内破败的景象和远处苍茫的群山心中并无多少喜悦。
接收一座空关容易但要真正消化这片土地清除建奴的影响重建防御安抚或甄别那些降人、难民才是真正艰巨的任务。
关外就是努尔哈赤的老巢赫图阿拉谁都知道那头受伤的老虎绝不会甘心失败。
月港郑芝龙私宅深处一间隐秘的密室。
厚重的绒毯吸收了脚步声空气中混合着雪茄的烟味和咖啡的奇特香气。
郑芝龙大马金刀地坐在主位他的对面是两位不速之客——荷兰东印度公司驻澎湖的代表范·德·勃尔格和他的通译。
“郑将军”勃尔格用生硬的汉语说道语气带着一丝欧洲商人特有的傲慢与谨慎“您在澎料罗湾的‘壮举’我们印象深刻。
但如今明朝在北方的胜利似乎改变了游戏的格局。
我们想知道您之前的承诺是否还能作数?” 郑芝龙独眼眯着把玩着一支精美的象牙烟嘴嘿嘿一笑:“勃尔格先生明朝赢了北边不等于就能管得了南边的海。
这海上的规矩以前是我郑芝龙定的现在以后还是我郑芝龙说了算!” 他话锋一转带着威胁:“倒是你们占着澎湖又和大员(台湾)的土番搅在一起是真不把我大明、不把我郑某放在眼里了?信不信我明天就派两百条船把澎湖给你们踏平了?” 勃尔格脸色微变强自镇定:“将军息怒。
我们无意与您为敌。
澎湖只是暂时的贸易点…我们真正感兴趣的是稳定的、不受明朝官府干扰的对日、对大明贸易。
如果将军能保证这一点并且允许我们的商船在您的势力范围内安全通行、停靠补给我们愿意支付合理的…‘护航费’并且在必要时可以提供一些…嗯…技术上的帮助比如造船、铸炮…” 郑芝龙心中冷笑这些红毛鬼无非是想利用自己对抗明朝海禁同时又垂涎自己的势力网。
但他面上不动声色:“护航费?好说。
技术?也好说。
但你们得先拿出诚意来。
澎湖必须撤!大员那边也不准再扩张!以后所有经过这边的西洋船都得挂我郑家的令旗按我的规矩来!答应这些咱们再谈别的。
” 谈判在看似友好实则剑拔弩张的气氛中进行着。
郑芝龙既要借助荷兰人的力量和技术增强自身又要严防他们反客为主。
而勃尔格则想利用郑芝龙作为突破口同时又对这个难以掌控的中国海盗头子充满戒心。
一场基于利益而非信义的脆弱联盟正在这密室里艰难地酝酿。
郑芝龙不知道的是他对荷兰人技术的渴望恰恰与远在北方海湾中王承恩的努力形成了一种微妙而危险的竞赛。
京师工部衙门。
一场关于匠户管理新章程的辩论正在进行但与之前的激烈反对不同此次气氛严肃了许多。
定王朱由检和杨涟的调查结果尤其是胡八一那番肺腑之言起到了关键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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