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刹国鬼故事第532章 知识诅咒
一九八三年的十二月喀山这座伏尔加河畔的古老城市被一层厚厚的雪被覆盖连克里姆林宫那高耸的尖塔也变得柔和起来。
然而在这看似宁静的表象下却隐藏着一种难以言说的紧张感——仿佛整座城市都在屏住呼吸等待着什么。
伊戈尔·谢尔盖耶维奇·瓦西里耶夫一位来自列宁格勒语言学研究所的着名学者正坐在喀山大学那间阴冷的办公室里。
他五十出头身材瘦削戴着一副厚重的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锐利而自负的光芒。
他的大衣挂在衣架上露出里面熨烫得一丝不苟的灰色西装领带上别着一枚小小的列宁勋章。
此刻他正专注地研究着一份泛黄的手稿上面记录着一种即将消失的伏尔加河流域方言。
原始的、混乱的、毫无逻辑的表达方式伊戈尔轻蔑地自言自语手指划过纸面典型的前文明思维模式。
如果我能用现代语言学理论重新构建这套系统一定能获得科学院的最高荣誉。
他的声音不大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权威感。
在他看来这些土生土长的喀山人不过是些未开化的乡巴佬他们所谓的不过是语言进化过程中被遗忘的残渣。
伊戈尔此行的任务是记录并这种濒临灭绝的方言为即将到来的全苏语言统一工程提供基础数据。
在他那本厚厚的笔记本上已经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各种音标和注释每一个词都被他用现代语言学的标准重新过。
他坚信自己是在这些可怜的语言碎片将它们从野蛮的泥沼中打捞出来赋予它们的形态。
瓦西里耶夫同志一个怯生生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您要见的当地人已经到了。
伊戈尔抬起头看到一个身材矮小、穿着破旧皮袄的老人站在门口脸上布满深深的皱纹像被岁月犁过的土地。
他身后跟着一个约莫十岁的小女孩眼睛大而明亮却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警惕。
啊请进请进伊戈尔热情地招呼道却掩饰不住眼中的轻蔑这位是...? 我是费多尔·伊万诺维奇·彼得罗夫老人用略带口音的俄语回答声音低沉而沙哑这是我的孙女柳芭。
我们是最后几个还能流利使用的人了。
水语伊戈尔皱起眉头这是你们对这种方言的称呼? 是的费多尔点点头因为我们的祖先住在伏尔加河边说话的声音像流水一样。
伊戈尔忍不住笑出声来:多么幼稚的比喻!语言是思维的载体怎么可能像水一样?不过没关系我会帮你们这些错误观念。
他示意两人坐下然后拿出录音机和笔记本:现在请给我讲一个你们的传统故事。
任何故事都可以我要记录下完整的语言结构。
费多尔清了清嗓子开始讲述一个关于柳芭莎(水妖)的古老传说。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韵律像伏尔加河的流水时而平缓时而湍急。
故事中充满了伊戈尔从未听过的词汇和奇特的语法结构有些句子甚至违背了基本的语言逻辑。
等等等等伊戈尔突然打断这里有个明显的错误。
你说柳芭莎用银色的网捕捉月亮的倒影但月亮的倒影怎么可能被网捕捉?这完全不符合物理常识!你应该说柳芭莎看到水中的月亮倒影这样才合理。
费多尔困惑地眨了眨眼睛:可...可故事就是这样传下来的。
我们的祖先说柳芭莎确实能用银网捕捉月亮的倒影因为水中的月亮是真实的比天上的月亮更真实。
荒谬!伊戈尔不耐烦地挥挥手这是典型的原始思维把幻觉当作现实。
来我教你正确的说法...他拿起笔在笔记本上快速写下一段后的文字。
小女孩柳芭突然开口声音清脆却带着一丝警告:老爷爷不要改故事。
故事改了柳芭莎会生气的。
伊戈尔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小丫头柳芭莎只是个传说怎么可能真的存在?现在请继续。
费多尔犹豫了一下还是按照伊戈尔的要求重新讲述。
但这次他的声音失去了原有的韵律变得生硬而断续。
故事讲到一半录音机突然发出一阵刺耳的杂音然后彻底停止了工作。
与此同时办公室的温度骤然下降窗户上迅速结出一层薄霜。
奇怪伊戈尔嘟囔着检查录音机可能是电池没电了。
明天再试吧。
当晚伊戈尔在喀山大学分配给他的宿舍里被一阵奇怪的声音惊醒。
那声音像是水滴落在石头上的声响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节奏分明却又带着一种令人不安的规律性。
他打开灯环顾四周却什么也没发现。
声音似乎来自墙壁内部又像是从地板下传来。
他走到窗前推开窗户。
外面一片漆黑只有伏尔加河在月光下泛着微光。
突然他注意到河面上有一个模糊的人影正在水中舞蹈。
那人影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像水中的倒影被涟漪搅乱。
伊戈尔揉了揉眼睛再看时人影已经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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