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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辰之主第五百二十六章 死之梦

蛇语陷入了一场难以醒来的梦境中。

她本来还在“电影院”变化的巨大祭坛之侧与不计其数的信众共鸣共振一起赞颂那位不可思议的“大人”几乎连灵魂都要融化在里面。

但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进入了一个更荒诞的空间中没有过程和过渡没有足够说服力的逻辑确确实实像一场梦境。

可这片梦中的世界正变得越来越真实。

蛇语似乎来到了一个了炮火连天的战场。

没错就是战场。

梦境自身的逻辑正迅速地完备起来以至于给了她无比深刻又确凿的印象。

她陷入到混乱的战区中央周围是坚固森严的雄关堡垒。

处处可见轰鸣作响的战争机器无数士兵身前外骨骼装甲操作战机、飞梭、大型机甲正进行忘我的厮杀。

至于他们的敌人则是一些类似于畸变种的超凡生物。

其中很多都依稀曾经是前面“电影院”播放影像的组成元素;还有一些干脆就是“云端世界”中那些飞纵往来的血色巨猿…… 双方战况犬牙交错如此激烈以至于蛇语不可避免地被卷入进去。

她甚至分不清谁是友方谁是敌方只在某种未知力量的驱动下与周围所显现的每一个具备威胁的目标对抗然后被杀。

就这么简单。

因为在这片战场中蛇语的实力显得太过平庸。

最要命的是她完全跟不上战争的节奏。

作为咒术师她很不适应这种混乱激烈如飓风的杀局。

她就像是陷入了一个巨大的血肉磨盘中能够存活的缝隙逼仄狭窄又不断地变化、收缩稍有不慎就会被碾成肉泥。

死亡的痛感过后她又会在同样战场的不同位置重生过来再一次陷入到无止境的战斗中去。

最初的时候蛇语还纠结一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里面究竟是什么逻辑?但到后来被杀的次数多了就再没有思考的空间。

因为即便是梦境死亡瞬间所感知的痛苦也是真实得令人发寒。

断头、穿心、腰斩、碎尸、焚化、腐蚀…… 在战场的血肉磨盘中曾经让蛇语舍弃尊严和自我也要规避的“死亡”就这样换着花样到来。

只有强弱之分决无减免之事。

就算无休止的“重生”部分削减了生死之间的大恐怖但生命的本能还是让她拼尽全力地去躲避这种结局——与人战斗打翻敌人可仍然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被再一次地击杀去体验新的死法。

死亡或如幻梦痛苦却在累积。

也许是物极必反吧人麻木过头了最后也能收获到冷静。

不知道死死生生了多少回在某一个瞬间蛇语骤然顿悟了! 那时正值她生死转换的混沌之际却有一束光刺进来让她整个人都通透了。

她下意识打个寒战随后所感应到的就不再只是喧嚣血腥的战场还有一对冷彻观照的“眼睛”。

“眼睛”就嵌在这个梦境空间的某一个角落甚至可以说整个梦境空间就是“眼睛”的化身。

没错的“眼睛”冷冷地注视着她看她在这里面挣扎搏命尽展所学暴露出每一张底牌也看她皮囊血肉能承载几何又如何崩解腐朽。

就这样蛇语被里里外外看个通透。

蛇语不再困惑:是罗南啊!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所遭遇的一切不可思议之事都与罗南脱不开干系;而只要有了这个中轴一切的逻辑也就理顺了。

蛇语顿悟了她现在的角色: 一个实验品一个被绑在台子上的实验品。

她根本没有任何还手之力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冷酷男孩伸过手来切开她的衣服、皮肤切开所有的屏障和防御。

那残酷的战场就是手术台。

罗南用这种方式剥光她、肢解她、解剖她将她全身的每一寸皮肉、每一个器官每一块骨头、每一根神经都分解开来测验它们在不同的条件下扭曲变形、分崩离析的全过程;然后又将它们重新组合拼装甚至涂油上蜡保存保养待恢复如初再扔进新一轮的实验中去…… 蛇语的感觉就是这样。

她在这个荒诞的梦境空间中挣扎、拼杀可在更真实的维度她只是任由罗南施为毫无还手之力。

罗南正是通过这种方式了解她肉身的极限、精神的极限还有一些连她自己都可能不清楚的细节。

骤然的明悟却无法减缓任何痛苦反而因为那份通透让她更加绝望。

蛇语不知道这种经历还要持续多久。

她要崩溃了真的要崩溃了。

就算那是噩梦明明知道是噩梦但千百次的轮回也已经压碎了她的意志屏障。

蛇语想对着罗南乞求然而不管她如何挣扎痛哭流涕也好哀婉呻吟也罢都没有意义她的哭喊哀叫根本无法传递到那边去。

在这一刻她比任何时候都能体会到蝼蚁和神明之间的距离。

某种意义上这甚至比无止尽的痛苦更让她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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