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真的不务正业第一千零二十二章 一元专制唯我独尊
十月二十三日一个万众瞩目的日子又到了大明皇帝去全楚会馆蹭饭的日子。
今天几乎所有的目光都看向了全楚会馆试图从皇帝的行为判断皇帝的态度。
张居正这次虽然康复了可其政治生命也走到了尽头。
皇帝已经蛰伏了二十年终于摆脱了这个头顶上的摄政王这个时候皇帝完全不必隐藏了因为张居正的清党差点把张党给打残了。
现在张居正是最虚弱的时候皇帝完全不用继续为了朝廷的安稳、为了江山社稷继续在张居正的淫威下胆战心惊了。
二十三日廷议结束通和宫门前仪仗已经准备好皇帝是否出行全看皇帝的心意。
“陛下时辰到了。
”冯保看了看角落的摆钟已经上午十点再不去今天就来不及在全楚会馆用膳了做出提醒是陛下的命令陛下毕竟很忙定好的行程都要他这个老祖宗安排。
冯保不敢也不能违背他也说不准陛下会不会去因为沉没成本不参与重大决策。
过往的一切行为并不会对重大决策有过多的影响这是申时行、林辅成在松江府、吕宋看到的这不是情绪化的结果。
人们进行投资的时候都希望有一个预期的收益可以是劳动可以是技术可以是管理才能也可以是权力特许等等有形的、无形的投资都是需要一个预期的收益。
只有预期价值大于零的情况下才会参与到重大决策之中。
沉没成本是现行资产为零的资本张居正就是那一个现行价值已经趋于零的资产他的预期回报相比较巨大投入而言甚至是负数那么张居正就会逐渐被视为决策噪音。
直白的讲到了良弓藏走狗烹的时刻。
把张居正最后一点剩余价值榨干把张居正推出去担负所有骂名的时候了就像商鞅变法最后商鞅死了都不得安宁被五马分尸。
决策噪音不参与重大决策非重大决策人可能会在情绪化的范围内做出一些倾斜。
维持张居正崇高地位是需要消耗皇帝好不容易积累下来的皇威。
甚至此刻选择不去对于陛下而言才是一个正解。
在有限且可控的范围内允许朝臣对张居正的所有政策展开清算纠正一些张居正的过错这也符合否定之否定的基本发展逻辑。
矛盾总是此起彼伏这种起伏就是对过去的否定这种否定可以更好的完善政策才可以总是向上的发展。
比如凌云翼就对文成公王崇古的人情过重进行了部分否定进而完善了官厂的制度催生出了身股制和工盟。
但问题的关键是王崇古身后事不比张居正有限与可控?一开这个头还能受皇帝控制吗? “好。
”朱翊钧处理完了手中最后一本奏疏站起来从书架上拿出了几本奏疏放在了袖子里向着门前的大驾玉辂走去。
皇帝忽然停下了脚步说道:“冯大伴你和大臣们一样在期待朕今天不去全楚会馆吗?” 冯保猛的打了个哆嗦电光火石之间他的思绪万千终究汇聚成了陛下不喜欢听谎话俯首说道:“臣当年帮元辅赶走了高拱若是陛下不去臣只能去凤阳种田去了。
” 陛下的态度真的很重要直接影响到了张居正、万历维新的评断和定性到底是张居正擅权摄政还是大明必须要破而后立。
陛下此刻不去过去那二十年大明上下内外所有为大明再起而付出的努力全都成了笑话西山那座英烈祠又当如何对待呢? “起驾去全楚会馆。
”朱翊钧龙行虎步的走了出去上了大驾玉辂向着全楚会馆而去。
“起驾!”冯保见皇后和太子千岁上车坐稳立刻吊着嗓子大声喊道。
一对对小黄门将天语纶音层层传下避让牌、回避牌被举了起来宫宦举起了华盖为大驾玉辂遮阴赵梦佑骑着高头大马在最前面为陛下开路二百缇骑保护在皇帝的周围。
全钢全身甲的缇骑每个人手中握着一块大楯扛着一把钩镰枪背后挂着各色燧发铳。
仪仗很长只要不瞎的人都知道皇帝陛下做出了选择又去全楚会馆蹭饭了看起来和平日里并无区别。
朱翊钧的车驾抵达了全楚会馆张居正在门前恭候圣驾全楚会馆高高的门槛已经被拆除可以让皇帝如履平地。
朱翊钧一路上询问了张居正的身体情况一直走过了九折桥走过了朴树下走进了文昌阁内。
“二十年了这树长得真好。
”朱翊钧站在朴树下他想起了过去他拿着成国公朱希忠带血的遗书找到了张居正要振武的场景那时候这棵朴树还不算粗壮。
时光如白驹过隙一晃二十年过去了当年的美男子张居正已然满头白发。
张居正看着魁梧的陛下将一本奏疏拿了出来呈送到了御前说道:“陛下臣得天幸身体已然无碍但是精力难以为继还请陛下准臣致仕奏疏放归依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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