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家族的断代史第102章 奔丧
三妮正在锅屋炒着菜就听到男人咳嗽的声音没一会屋里传来孩子的哭声。
三妮骂着男人却不知道孩子为啥哭。
她只好冲屋里喊别哭了花娘这就过来。
说着过来却是菜炒好之后。
虽说男人手贱对孩子倒还凑合没有像对待她那样下手不分轻重。
她进屋的时候孩子倒是不哭了站在桌子边一抽一抽的。
三妮看到孩子的样子就心疼把孩子拉到怀里拍着说花不哭娘给妹妹穿好衣服就给你盛菜吃。
三妮不敢问男人孩子为什么哭否则又得挨揍。
正给女儿穿着衣服三妮就听到男人骂骂咧咧这才知道男人输钱了。
三妮对着外屋呸了一口问他要钱买些针线跟涩柿子一样自己赌却有钱。
一进冬天闲下来的人就无事可干二狗家就聚满了人三五个一伙开始赌钱。
二狗不赌却喜欢划局时间长了三五个村子就出了名好赌的人就闻风而来。
自然不是白玩二狗管吃管喝赢钱的就得撂腰饭钱单算茶免费。
三妮男人不怎么赌却爱看 热闹逢到缺人手也跟着凑来人了再让手气有好有孬算下来却是输的多赢得少。
就有聪明的人算账说弄来弄去钱都让二狗赢去了别人有输有赢二狗却是稳赢不赔。
也许依仗着户族大三妮的婆家根本没把三妮的死当成一件大事草草置办了一副匣子放着定下了日子派了一个本家户族到苗家庄送信。
三妮日子过得不好娘家人都知道可是知道又有什么办法又添不了油添不了盐的只能装作不知道。
憨柱的女人也只在三妮回娘家的时候拿点东西让带着回去也算有点脸面。
每次送走三妮憨柱的女人就暗自祈祷盼望三妮赶快添个小子那样的话三妮的境遇就会改善许多至少不会三天两头的挨骂挨打。
谁曾料到她的祈祷丝毫没起作用三妮的境遇还未改善如今竟然传来三妮的噩耗。
永昶拎着兔子叫门的时候送信的人刚走憨柱爷俩正憋着气心口鼓得生疼。
泥人还有土性何况憨柱不是个泥人。
一向厚道的憨柱被三妮的死激怒了声言要给三妮出口气治治那家张狂的人。
大满年轻气盛血气方刚趔架子就要去邵楼找那个狗日的论论道理。
此刻的大满已经被三姐的死激怒了嘴里也不再称呼那个原先的三姐夫继而以狗日的代替。
永昶自然不便插话但就是这样走了显然也不合适就接过憨柱女人递过来的小凳子顺势坐下了。
两家的关系在那摆着就算不能出力在一边帮帮人场也是苗家应尽的责任。
永昶的心头此刻也被一种激愤所笼罩立场自然站在憨柱大爷这边。
永昶一边寻思着怎么帮助憨柱大爷一边却想起曾经的三妮。
大满上头连着三个姐跟在大满屁股后边的永昶自然也跟着喊姐。
大满的大姐叫大妮二姐叫二妮三姐叫三姐名字都是憨柱大爷起的说是好叫。
永昶曾听说大姑给那姊妹仨起了非常好听的名字可惜都被憨柱大爷否了说弄费劲干嘛穷人家的孩子叫贱名好养活又不是地主家的大小姐。
话说到这个份上女人自然不好再争执再说本来都是当爹的给孩子起名。
于是大妮二妮三妮的叫开了。
永昶则跟着大满喊大姐二姐三姐。
叫三妮的三姐大永昶四岁疼起永昶来跟亲姐没什么两样小时候的永昶自然因为多了三个姐姐而有了另外一种自豪。
如今三妮遽然去世以一根绳子结束年轻的生命这对娘家人包括永昶都是不可接受的事情继而把责任归咎到她的男人身上若非实在过不下去谁也不会选择走那条路受虐待是显而易见的事而且非人的虐待。
自然不能大打上门憨柱的所谓的治就是准备在三妮的丧礼上出难题让男方家丢丑丢大大的丑。
也想到了报官可人一亡自然死无对证结果必定是活人向着活人最后不了了之毕竟人是自己上的吊。
永昶回家的时候心事重重兔子留在了大满家。
大姑答应让大满给杀拾掇好了给送去。
大满家出了这档子事永昶自然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表态说随叫随到其实他内心里已经打定主意他要跟着大满去参加三姐的丧礼权当送三姐最后一程。
下雪的时候天暖暖的像早春的二月天谁知道雪一停西北风刮起虽是寻常的风力但凌厉的却像小刀。
家家户户的屋檐上挂满了尖尖的冰溜子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永昶慢慢走着以防滑倒是一方面更多的却是内心的震惊加悲伤。
他弄不明白前些日子还见过的三姐咋说寻了短见就寻了短见这得多大的勇气跟心念啊若不是实在活不下去谁会撇下两个年幼的孩子走了那条不归路。
永昶就觉得心堵得慌像塞了一团棉花说不出的憋闷他想喊却喊不出只好蹲下来抓了两把雪捂在脸上。
三姐永昶低低地叫着不一会水珠顺着他的指缝流了下来等他拿开手却不分清脸上是雪水还是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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