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是九零后第123 归程漫记
(一) 清晨墨色尚未完全褪去花镇已浸在乳白的晨雾里。
九月站在自家爬满牵牛花的院门前潮湿的雾气沾湿了她的发梢。
大姨父蹲在台阶上布满老茧的手正用麻绳将行李箱的拉链又仔细捆了两圈动作缓慢而郑重仿佛在包裹一件易碎的珍宝。
大姨捧着新蒸的糯米团子追出来油纸包裹的温热透过掌心传来“九月路上饿了吃比车站的盒饭干净。
”团子表面还撒着星星点点的桂花是母亲特意从后院那棵老桂花树上摘的。
晨雾裹挟着稻田的清香漫过青砖黛瓦九月望着院角那棵番桃树——去年离家时被台风刮断的枝桠如今又抽出了嫩绿的新芽。
大姨父扛起行李箱时发出一声闷哼她这才发现他鬓角的白发又添了几缕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石板路上三个人的脚步声格外清晰惊醒了邻家屋檐下的燕子扑棱棱的振翅声里九月把眼泪逼回眼眶转身时悄悄抹了下眼角。
花镇汽车站的铁皮座椅还带着夜露的凉意。
九月将背包抱在膝头看着大姨踮脚往车窗里塞最后一袋梅干菜。
发车铃骤然响起大姨追着车跑了几步碎花围裙在晨风中翻飞像只扑棱的蝴蝶。
车窗外的景致开始流动青瓦白墙化作模糊的色块远处山峦如墨色屏风渐渐被抛在身后。
九月望着后视镜里越来越小的身影直到大姨父和大姨的轮廓消失在拐弯处的老树下。
(二) 一个半小时的车程在颠簸中悄然流逝当九月踏出长途大巴车门的瞬间正午的阳光如滚烫的瀑布倾泻而下。
南市汽车站外的柏油路在高温下仿佛融化了一般泛起微微扭曲的波光空气里浮动着令人眩晕的热浪裹挟着汽车尾气与沥青的刺鼻气味。
九月伸手抹了把额头的汗珠行李箱的拉杆被晒得发烫握在手里像是握着一块烙铁。
出站口挤满了行色匆匆的旅人各色方言在热浪中交织成一片嘈杂的声浪。
九月侧身避开迎面而来的人流行李箱的轮子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发出咔嗒咔嗒的声响。
后颈的汗珠顺着脊椎缓缓滑进衣领衬衫早已被汗水浸透紧贴在背上黏腻的不适感让她忍不住微微皱眉。
终于挤上开往火车站的公交车时车厢内的闷热几乎让人窒息。
九月抓住摇晃的扶手目光无意间扫过车窗——玻璃上映出她涨红的脸发丝被汗水黏在脸颊两侧眼睛却依然透着倔强的光。
身旁的大妈费力地扶着竹篮篮里的鲫鱼正奋力扑腾鳞片在阳光下泛着银光。
突然一条鱼猛地跃起溅出的水珠正巧落在九月手背上那瞬间的清凉驱散了几分暑气却也转瞬即逝只留下淡淡的水痕。
公交车缓缓前行每一次刹车和启动都让九月的行李箱在过道上磕绊。
她看着窗外不断后退的街景广告牌上闪烁的霓虹、高楼大厦间狭窄的天空都与记忆中宁静的花镇形成鲜明对比。
当南市火车站的钟楼尖顶终于刺破天际九月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跳下了车。
站前广场的石阶被晒得滚烫九月在阴凉处坐下将行李箱横放在身前。
石阶缝隙里一队蚂蚁正排着整齐的队伍搬运面包屑它们小小的身躯在阳光下投下细碎的影子。
九月的目光追随着蚂蚁的轨迹看它们绕过石子翻过凸起的水泥块忽然想起小时候蹲在院子里看蚂蚁搬家的时光。
那时的她总觉得这些小生灵有着不可思议的力量。
此刻在三千公里的旅途中途这一幕熟悉的场景让她的心突然柔软下来仿佛家乡的风穿过热浪轻轻拂过她的耳畔。
(三) 九月刚把行李箱塞进头顶的行李架就听见咚的一声闷响。
她心里咯噔一下转头看见邻座大叔正紧张地护住腿边的编织袋。
姑娘小心!大叔带着浓重的方言口音布满老茧的手还紧紧按在编织袋上这里面装着给闺女带的鸡蛋可别碰烂了。
九月连忙道歉顺势在硬邦邦的座椅上坐下。
车厢里闷热异常汗味、泡面香和各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味混在一起凝成一团黏腻的热浪。
大叔主动打开了话匣子原来他在林场砍了半年树这次是专程赶回家看看准备上初中的女儿。
山里的冬天冷得很去年闺女的棉袄袖口都磨破了。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照片照片上扎着马尾辫的女孩穿着褪色的棉袄对着镜头笑得灿烂两颗虎牙格外醒目。
夕阳西下时列车缓缓驶入秦岭山脉。
九月趴在车窗上看金色的余晖将连绵的峰峦染成琥珀色蜿蜒的铁轨在山间盘旋像一条发光的银蛇。
对面座位的老太太突然开口:丫头这山看着眼熟吧? 不等九月回答老太太就絮絮叨叨说起自己的故事。
儿子在长安买了房非要接她去享福可她总惦记着老家的窑洞。
现在的火车倒是快嗖一下就跑几百里哪像我们年轻时坐着驴车走亲戚一路上还能唠唠嗑。
说着她布满皱纹的手轻轻摩挲着褪色的蓝布包袱里面露出半截红绳——那是给小孙子编的平安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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