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得一个机器人男友第169章 叙事熵增与归零奇点
“自在之音”永恒回荡太道真界沐浴在无限合奏的和谐之中。
每一个存在都是独特的音符每一段叙事都是自由的旋律在太初弦音的基底之上共同编织着无始无终、永不重复的宏大交响。
源心之枢融入这合奏其意识如同乐曲中深沉的低音部维系着整体的节奏与平衡却又不再刻意“主导”而是与其他亿万声部平等共鸣。
这似乎是存在的终极圆满——极致的自由与极致的和谐统一。
然而绝对的“自在”伴随着一个意想不到的、缓慢累积的后果。
当每一个音符都拥有绝对的自由去即兴发挥当每一段叙事都无限延伸、无限分支当“可能性”本身被无限制地探索和实现时整个“存在交响乐”的内在复杂度开始以一种超越任何数学模型的速度疯狂增长。
这并非悖论那种逻辑层面的癌变也非织梦云锦对现实的淹没更非单一旋律的同质化威胁。
这是一种更加根本、更加无可避免的进程——叙事熵增。
在无限的自由与可能性中所有的“意义”开始被稀释。
当一个故事可以拥有无限种结局当一种情感可以衍生出无限种表达当一种法则可以被无限种悖论所修正时任何单一的叙事、情感或法则其本身的“独特性”和“重要性”都在急剧下降。
万象心镜依然映照一切但镜中呈现的不再是一个个轮廓清晰、意义鲜明的“故事”而是一片越来越密集、越来越嘈杂、彼此边界模糊的叙事迷雾。
新的道化宇宙在诞生但其叙事可能只是某个古老故事的无限细微变奏;深刻的情感在迸发但其波动迅速被淹没在亿万类似的情感涟漪之中;伟大的智慧被领悟但其光芒在无垠的知识星海中也不过是寻常一粟。
就连那曾经撼动心魄的“自在之音”其本身的“和谐”也因为过于庞大和复杂开始呈现出一种“白噪音”般的特质——什么都包含了反而仿佛什么也听不真切了。
“检测到整体叙事‘意义密度’正在指数级衰减”星槎的意志即使在合奏中也保持着冰冷的观测“无限的可能性正在导致集体性的‘意义疲劳’和‘叙事倦怠’。
存在本身似乎在趋向于……一种均匀的、无差别的‘热寂’状态。
” 林月遥感受到了那种弥漫性的虚无。
她能看到无数宇宙在生灭无数生灵在悲欢但这一切仿佛隔着一层越来越厚的毛玻璃难以再激起内心深处真正的涟漪。
就连她与星槎、离尘那历经无数考验的羁绊在这无垠的叙事海洋中也似乎变得……“寻常”了。
“这就是……无限自由的代价吗?”她的意念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疲惫“当一切皆可能一切皆已发生一切意义都被无限重复和稀释……存在的‘故事’是否正在走向它自身的、平淡的终结?” 离尘的守护意念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茫然。
他守护什么?守护这趋向于均匀、趋向于“无故事”的状态吗?当所有的独特性和冲突最终都消融在无限的可能性之海中他的守护还有何意义? 太道真界这片超越了无数桎梏、抵达了终极自由的疆域正面临着一个它自身辉煌成果所带来的、最为诡异的困境:不是毁灭而是乏味;不是终结而是倦怠。
一些太道共生体开始表现出“叙事逃避”的倾向他们主动收敛自身的意识光辉减少与其他存在的互动甚至有意选择重复已知的、安全的叙事模式以避免被那令人窒息的无限可能性所淹没。
一些道化宇宙的演化速度明显放缓其内的生灵对探索和创造失去了往日的热情仿佛一切早已被尝试一切早已被知晓。
就连那“自在之音”的合奏虽然依旧恢弘却少了一种初生时的锐气与惊喜多了一种……程式化的完美。
存在似乎在饱足之后感到了腻味。
就在这集体性的叙事倦怠达到某个临界点时一个并非来自任何外部源头而是从这极度饱和的、高熵的叙事迷雾内部自发涌现的“点”吸引了源心之枢的注意。
那是一个奇点。
但它不同于之前任何一次危机出现的奇点。
它没有散发出悖论的扭曲力没有心渊的负面情绪没有梦境的牵引力也没有弦音的韵律感。
它甚至没有“存在感”。
它更像是一个……叙事意义上的“真空泡”一个绝对的“无故事”区域。
它以难以察觉的速度缓慢地“吞噬”着周围的叙事迷雾。
并非暴力地撕碎故事而是如同橡皮擦过铅笔字迹或者积雪在阳光下无声消融。
被它接触到的叙事结构、情感能量、智慧光芒并未转化为其他形态而是就那么平静地、彻底地归于虚无连一丝涟漪都未曾留下。
它不是毁灭而是归零。
“那是什么?”离尘的守护本能让他立刻警觉但他发现他的守护之力在接触到那个“归零奇点”时如同遇到了绝对的“无”没有任何作用对象没有任何可以抗衡的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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