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家的第三扇门男教师的秘密第265章 他没签退出他签了遗嘱
我的指尖还残留着朱砂的铁锈味那腥涩的触感像血锈渗入皮肤深处挥之不去。
石台下暗渠里传来的刮击声断断续续如同指甲在石壁上反复划动每一声都像冰冷的针尖刺入我的耳膜锉磨着我紧绷的神经。
“别信纸。
”三个字如三颗冰冷的石子投入我心底深不见底的寒潭激起一圈圈无声的涟漪。
老K说“开始吧。
”他的声音平静无波仿佛在邀请我共进晚餐而不是主持一场活人献祭。
我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
那双浑浊的眼睛里没有识破骗局的锐利没有猫捉老鼠的戏谑只有一片死寂的、深渊般的等待。
他的嘴角微微下垂法令纹像两道刻进皮肉的沟壑连呼吸都轻得几乎听不见仿佛一具早已停止运转的旧钟。
他越是平静我心里的鼓点就敲得越是疯狂。
他识破了。
他一定识破了。
昨夜我用尽心力代入他的病体复刻他的每一次呼吸停顿、每一次手臂震颤我以为我成了他的影子一个能完美模仿他行为逻辑的镜像。
可我终究漏掉了那根中指的无意识抽搐——就在他签下名字前那根枯瘦的中指会像被电流击中般轻轻一跳像某种隐秘的生理密码。
这个细节这个被我的“金手指”在最后一刻捕捉到的破绽像一根毒刺扎在我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上。
可我不能退。
身后是万丈悬崖退一步就是粉身碎骨。
我的计划从交给小石头那张伪造的封存令开始就已经是一辆失控的马车只能朝着既定的方向狂奔无论终点是胜利的殿堂还是毁灭的刑场。
我清晰地记得为了伪造那张纸我将自己关在母亲留下的药房里整整一夜。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中药和陈旧纸张混合的味道苦涩的药香钻进鼻腔像无数细小的钩子勾住记忆深处的童年。
墙角的樟木柜发出轻微的“咔哒”声仿佛在回应我急促的呼吸。
我没有急着动笔而是先将那张从李聋子旧账本上撕下的残页浸泡在用十几味草药灰烬调和的温水里。
那是我从母亲的教案本角落里找到的方子专用于“古法做旧”能让新纸的纤维在几个时辰内老化三十年。
纸页在灰褐色的药水中慢慢舒展像一具沉入水底的尸体边缘微微卷曲浮起时发出细微的“嘶嘶”声如同垂死者最后的叹息。
一夜之后我用竹夹将其捞出悬在微弱的炭火上慢慢烘烤。
火舌舔舐着湿润的纸张边缘开始泛出焦黄那色泽那卷曲的弧度与我记忆中母亲批注过的《解剖学图谱》里那张真正的“监管令”分毫不差。
热浪扑在脸上带着干燥的焦味我的手心却不断渗出冷汗。
最关键的一步是落笔。
我没有去模仿老K的字迹那是最低级的伪造。
我要模仿的是他的身体是他那被中风侵蚀过的、不再协调的血肉之躯。
我闭上眼脑海中一遍遍回放着“金手指”捕捉到的画面:老K推门时左脚那0.3秒的拖沓说话前那0.8秒的呼吸停顿还有他写字时右臂不受控的震颤。
这些数据在我脑中构建出一个模型一个关于他生理节奏的精密框架。
我蘸饱朱砂左手死死按住桌面右手悬腕。
我强迫自己忘记正常的书写习惯转而感受一种源自神经末梢的、不受控制的颤抖。
每写三个字我的右臂就像被无形的电流击中猛地一颤笔尖在纸上划出一道微不可查的瑕疵墨迹微微晕开像血管破裂的痕迹。
每一个字的落笔之前我都屏住呼吸留出整整半秒的空白。
那不是思考而是一种病理性的迟滞。
我不是在写字我是在用我的身体复刻一个中风病人的书写过程。
汗水浸湿了我的后背布料紧贴脊椎凉意顺着骨缝爬升。
当“影归本源之始”最后一个字完成时我几乎虚脱指尖还在微微抽搐仿佛那不是我的手而是被某种外力操控的提线木偶。
落款处我以他惯有的连笔弧度签下名字又从赵婆子那个布满灰尘的药柜深处偷来了那枚“林”字私印。
赵婆子说这是我母亲当年行医时用的。
印章盖下的瞬间木质与金属的冰冷触感从指尖传来一种奇特的连接感贯穿了时空。
三十年前母亲留下的印记与三十年后我伪造的命令在这一刻重合。
我把它折成三角塞进《解剖学图谱》第49页母亲的批注旁边。
我把小石头叫到跟前告诉他去给陈医生送治头痛的药绕路经过诊所大厅时务必“不小心”撞翻他手里的托盘。
小石头很害怕但他更信我。
他的手指在药瓶上摩挲指节发白却还是点了点头。
我躲在街角的阴影里看着他瘦小的身影冲过去一声脆响文件和药瓶散落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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