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槐树下有人家第69章 最后的探亲假
杨绍云刚离开时王瑞芝还有些不适应。
虽然还是每天上班、下班、接孩子、回家。
但是这一样的生活步骤突然少了一个人的参与总觉得心里好像缺了一块似的。
不过也没过多久王瑞芝就适应了这种只有自己的日子。
上班时候有同事下班回家有孩子和街坊邻居礼拜天还能回娘家有家人陪着倒也没有那么孤单了。
赶上生产任务重的时候她更是什么都顾不得了。
每天从食堂打些饭菜晚上回家以后给孩子洗漱了她自己都是一倒头就睡着了也就没有闲工夫去思念了。
另一边的杨绍云却没有那么好的体验了。
说是支援建设饭能吃饱就不错了能吃好那是天方夜谭。
住的地方也一言难尽感觉比自己当年在高泷住的学校斋舍还要差千倍万倍。
农场里的排房土坯墙泥土地。
赶上下雨门外泥门里更泥。
今年夏天也不知道咋回事雨水特别多今天下完明天下的杨绍云都说不清楚地上的泥到底是从门外带进来的还是门里面漏雨漏的了。
屋里那股子土腥气就没下去过。
一到下雨炕上摆的盆盆罐罐就开始叮叮当当响。
最烦的是晚上赶上下雨一个不小心把接水的罐子碰到了大家的被子都得遭殃。
好在来的第一天赶上发放劳保用品杨绍云那一拨还能每人领到一双胶靴。
后面再来的就没那么好运了要不然自己休息了想办法去镇上买要不然就写信回家等家里寄。
连绵的阴雨和泥泞的山路成了杨绍云下放初期的回忆。
即使有胶靴穿也只能让他不用穿着湿鞋子干活。
一路的泥泞胶靴每走一步就陷进泥里费劲地拔起脚来却带起了一鞋的泥巴。
越走泥巴带的就越多走几步就必须找棵树使劲磕一磕把泥巴尽量磕掉。
不然再踩一脚下去能拔起来的就只有脚没有鞋了。
工作?就是扛木头。
山里树多农场主要任务就是伐木扛木头下山。
杨绍云在第一次和别人合作一起扛起一根木头的时候他的牙都快咬碎了。
王瑞芝最喜欢的就是他的书生气。
可是书生气在这农场里真的是最没用的东西了。
晚上摸着磨破的肩头和满是木刺划痕的手杨绍云无奈的叹息。
真是没想过此生自己还需要做体力活了。
早知道的话当初就应该把身子骨练一练的。
然而接连的劳作并没有让杨绍云变得习惯。
每当夜晚他疲累的挤在一群人中间睁着眼睛躺在炕上鼻尖萦绕着土腥气耳边是蚊子恼人的叫声和着边上人连绵起伏的鼾声他的脑子里总会浮现出几个大字: 百无一用是书生 不过好在他是主动要求下放的现在农场里的领导对于他还算是和颜悦色的。
后来又下放来的几批同志里面有那明显不服气的领导们倒也不惯着最脏最累的活计全都安排给他们到了申请休假的时候还不批准。
头三个月咬着牙好好表现的杨绍云终于在这一天拿到了休假批条和路费报销凭证。
他兴奋的收拾起了行囊准备回家和妻子儿子团聚了顺便再回家拿一些旧袄子什么的穿着扛木材的时候刮坏了也不心疼。
不带路上的时间这一趟就能在家待上十来天他已经很知足了。
为什么不在过年时候回家?杨绍云知道自己没那个运气所以就不琢磨回家过年了。
过年期间农场也有任务能不能批下假来还两说一个回家的火车票就能难倒万千人。
倒不如趁着现在把假期用了后面忍一忍剩下的几个月时间很快就能过去的。
一高兴嘴里就开始哼起了王瑞芝最爱的《打金枝》。
一边哼着戏一边收拾着自己的行囊。
这时干活儿的人也陆续回来了。
都是睡在一张炕上的互相之间几乎没有秘密。
有些人羡慕杨绍云的假先批下来了而有些人则神色黯淡的看着还能休假的杨绍云。
后面一批下放来的李文魁睡在杨绍云边上挨着墙。
他这一天下来倒是不很累。
农场的活计比他以前下煤窑的时候轻松多了。
只是赶着轻松的活心里却很沉重。
以前煤窑里的苦重但那煤窑是他自己的;现在农场苦轻但他却是来受罚的。
看着杨绍云高高兴兴地收拾好了行李李文魁嗤笑一声道:“看你还能得意几天。
” 杨绍云扭头看着他一脸不解的问道:“我哪惹下你了?” “没有。
就是觉得你得意不了几天了。
” “你啥意思?我就是休个假我得意啥了?” “我知道你成分也不好。
现在能休假不过就是仗着自己主动要求下来锻炼。
可是我告诉你这一趟的政策你肯定逃不了。
人家根正苗红的人下来锻炼个一年再回去那是应该的。
你这样的和我这样的回去?那是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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