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荒后在京城开了家活死人医馆第280章 破局之战逆风翻盘
东市的晨雾还未散尽带着潮湿的凉意像一层薄纱裹在青石板上。
苏晚的布鞋已在上面碾出半道湿痕沾着药草碎屑和泥土。
她裹着件染了药渍的月白衫子袖口磨出了毛边仰头望了眼街角那间空了三月的绸缎庄——门板早被她让人拆了堆在一旁的木板还带着虫蛀的豁口竹席子搭成的棚子歪歪扭扭边角被风吹得卷起来却在晨光里支棱出几分倔强像株在石缝里扎根的野草。
“春桃!把陶罐搬到檐下!”她扯着嗓子喊额角的碎发被风掀得乱飞沾在渗着细汗的额头上。
身后跟着七八个医馆弟子有两个是昨日刚从逃荒队伍里收的脸上还带着怯生此刻正抱着成捆的药草发怔药草上的露水打湿了他们的粗布短褂。
苏晚快步走过去指尖戳了戳那堆还沾着露水的紫花地丁叶片上的水珠滚落溅在她手背上凉丝丝的:“先拿井水冲三遍把泥土冲净我要半个时辰内熬出三锅解毒汤。
赤尾藤毒霸道多耽搁一刻就多一分危险。
” 春桃抱着个粗陶药罐跑过来罐沿磕在石阶上发出“咚”的闷响腕子上的银铃铛叮当作响在嘈杂的人声里格外清脆:“阿姐张婶子家的小子又抽了!脸都紫了!” 苏晚瞳孔骤缩转身时带翻了脚边的竹篓晒干的艾草“哗啦啦”撒了一地带着干燥的草木气息。
她蹲下身时瞥见自己青灰色的裙角——那是母亲连夜用旧被面改的针脚歪歪扭扭却缝得紧实此刻正沾着暗褐色的血渍不知是哪个病人呕吐时溅上的散发着淡淡的腥气。
“稳住。
”她掐了掐掌心指甲陷进肉里借着那点锐痛压下心头的慌。
现代急诊科的走廊在眼前闪了闪消毒水的味道似乎还萦绕在鼻尖那些推着病床狂奔的夜晚那些家属抓着她白大褂哭嚎的脸突然变得清晰如昨。
她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药草的苦涩与病人呕吐物的酸臭再抬头时眼底只剩冷硬的光:“把人抬到最里面的棚子用竹帘隔起来别让其他人看见吓着。
春桃拿我的银针包要那套三棱针。
” 银针在火上燎过发出“滋滋”的轻响泛着微红的光。
苏晚的手稳得像精密仪器指尖甚至感受不到一丝颤抖。
她捏着一寸长的毫针在病人“人中”穴上轻轻一挑——这是她改良过的急救手法比传统的掐按更能刺激神经针尾颤了颤带出一点血珠。
病童的眼皮颤了颤喉咙里发出微弱的“嗬”声原本青灰的嘴唇慢慢透出点血色像枯木上冒出的嫩芽。
“灌药!”苏晚的声音像根绷直的弦没有丝毫起伏。
春桃早把温好的药汁递过来棕褐色的液体顺着竹管流进病童喉咙他呛了一下剧烈地咳嗽起来却终于有了自主的气息。
当第一声咳嗽从棚子里传出来时围观的百姓突然爆发出欢呼——有个老婆子跪在地上直磕头额角在青石板上蹭破了渗出血珠也不顾嘴里念叨着“活菩萨”。
“好手段。
” 冷不丁响起的男声像块冰碴子扎得苏晚后颈一凉驱散了周遭的暖意。
她转头就见太医院的周大人站在竹帘外靛青官服上绣着金线云纹在晨光里闪着奢靡的光与这满是药味和汗味的棚子格格不入。
他手里摇着个鎏金护甲指甲盖儿足有三寸长涂着殷红的蔻丹晃得人眼晕。
“不过是些江湖把戏也配称医?”周大人嗤笑一声护甲碰撞发出“叮”的脆响“太医院的《千金方》里可没写过用银针扎人能解毒依我看不过是碰巧罢了。
” 苏晚直起腰指腹蹭了蹭针包上的旧补丁——那是母亲缝的针脚细密得像蛛网用的是她陪嫁的丝线。
她没说话只是抬手掀开旁边的竹帘竹帘上的竹篾刮过指尖留下细微的疼。
竹榻上躺着个中年汉子前几日还双目紧闭、牙关紧咬此刻正攥着妻子的手掉眼泪声音嘶哑:“我...我能看见你们了!阿莲我能看见你鬓角的白发了!”他妻子趴在床边哭得肩膀直抖泪水打湿了汉子的袖口。
周大人的鎏金护甲“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在青石板上滚出半圈沾了层灰。
他盯着汉子逐渐恢复血色的脸原本泛着油光的额头沁出冷汗喉结动了动像被什么堵住似的:“这...这不可能...赤尾藤毒入骨髓哪有这么快见效的?” “周大人可愿拿他们的命赌?”苏晚弯腰捡起护甲冰凉的金属触感硌得慌递过去时故意让指尖擦过他手背。
周大人触电般缩回手这才发现她的指腹全是针孔新的旧的叠在一起像枚褪色的梅花印还有几处结着血痂是昨夜为病人施针时被挣扎的病人抓伤的。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憋出个冷哼甩袖而去官靴在青石板上敲出急促的响像在泄愤惊飞了檐下的几只麻雀。
“阿姐赵娘子来了。
”春桃的声音压得低低的带着紧张往街角努了努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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